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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 

轟隆隆隆隆!

一顆顆恐怖的導彈如同死神尾隨著人們,以迅猛的速度與他們接觸,以燦爛的爆炸做結尾,如此不斷循環收割著他們的生命。

「啊啊啊……!!」

慘叫聲此起彼落,硝煙瀰漫了整個區域。

這裡是戰場,為了活下去只能不斷殘殺其他人的地獄,生命的殞落不過是家常便飯,不對,其實是理所當然。

硝煙瀰漫、沙塵飛濺,無數的哀嚎與彈藥發洩的聲響成了這裡的主旋律,各式各樣的武器落地,又被人撿起,傾瀉著還沒結束的使命,再回到地面沉睡。

噠噠噠噠噠噠噠噠……

「你沒事吧?」

槍林彈雨下,一個高瘦少年找尋掩蔽,快速拖著一個身材龐大的少年躲在後方。

「還好,只是腹部中彈了。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笑了笑,一手摀著腹部的傷口,那是被子彈穿過的痕跡,血液不斷從彈孔勃勃流出,唯一慶幸的是好在沒傷到內臟。

「你脂肪那麼厚,綁一綁就差不多了。」

高瘦少年從一旁的屍體身上撥下一件衣物,撕成條狀代替繃帶,給身材龐大的少年綁上,一件普通大小的衣物撕成繃帶也只能給身材龐大的少年綁上兩圈,還是用力收緊的狀況下,由此可知那人身材有多龐大。

「幹!你小力一點,腸子都快被你擠出來了。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哀鳴出聲,高瘦少年手勁太大,子彈通過的傷口都沒有這麼痛。

「有這時間幫你綁就不錯了,沒看到一邊斷手斷腳的?那些綁都綁不動。」

高瘦少年故意增加手勁,被子彈通過的傷口周邊已經因為磨擦全熟了,痛覺神經自然也已經死光,不用力一點,要是腸子真的漏出來,對方八成也沒感覺。

身材龐大的少年摀著傷口,冷汗淋漓,如同淋雨般不斷流下,身上乾燥的沙塵轉為濕濘的泥巴,令飛揚的沙塵再度朝他身上黏過去,原本就已經骯髒的身體,此刻變得更加灰嘿,如同從煤坑出來的人。

高瘦少年也差不多,這裡是人類的屠宰場,他們必須將對方殺光,或者被對方殺死,不然就不會有結束的一刻。

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,人類發出的哀嚎不斷盤旋於耳,一波又一波不斷響起,每一次的轟鳴必帶著人類死亡前的最後輓歌。

餘音繞梁三日不絕?那對他們而言算是享受了,身處戰場之中,這些聲音就算不想要聽,還是會不斷鑽入耳中。醒著,那是不死不休的戰鬥,相互殘殺以求生存;睡著,耳邊傳來的是同伴的哀鳴,還不能真的睡著,免得被敵人突襲。

身心俱疲,除了這句話之外,沒有一個形容詞能完美詮釋他們的狀況。

「戰爭什麼時候才結束啊?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不由得嘆了口氣,他已經不想再算進入戰場的時間,從進入的第三天開始,那就沒有任何意義。

像他們這樣的少年只要有戰鬥能力,就會被國家充軍,前兩天是適應期,到了第三天就必須上場殺敵賺取糧食、醫療用品,甚至是睡眠。

他們兩個已經連續好幾天只睡不到三小時,還是分批睡的,一人睡,另一人就幫忙看守,每次不能超過一小時。就算是在晚上也只能淺眠,會對他們下手的可不止是敵人,缺乏資源的也會向他們伸出雙手。

「有時間問這問題,還不如趕快多殺一些人,搶他們的物資,藥品也要用完了。」

高瘦少年趁現在有閒暇,趕緊清點剩餘火力,他情況比身材龐大的少年還糟,另一個人還有脂肪可以補充熱量,他則沒有多餘的熱量供給。在這種情況下,他不止一次想要乾脆吃人算了,但全都被身材龐大的少年擋住。迫不得已之下,只好將目標轉到對方陣營,搶奪糧食。

算了算手中的武器及糧食,他很悲哀的發現武器只夠再殺一批敵人,食物也只夠勉強餬口。

遠處的槍聲越來越近,他們現在必須得趕緊離開這片斷言殘壁,就在此時,一個突兀的女性尖叫聲出現在戰場中。

「呀啊啊啊……!」

「怎麼會有女孩的慘叫?這裡是戰場,人應該都撤離完了才對。」

「剛正!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剛開口,立刻朝著目標飛奔而去,高瘦少年來不及阻止,就已經穿梭在各個廢墟中間,朝著目標快速前進,那速度怎麼都不像是腹部中彈的人該有的表現。

「媽的!你這頭牛,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麼衝動啊!」

高瘦少年跟著身材龐大的少年衝出去,不斷找尋掩蔽躲過流彈。

他真搞不懂另一人是怎麼找到目標的,短短一聲哀嚎就能確定目的地,就算是衛星定位也沒這麼猛吧?

噠噠噠噠噠……

突然一陣機槍聲響起,高瘦少年毫不猶豫靠著掩護朝聲音過去,他跟丟另一人的現在,有必要先確保彈藥與糧食,朝著最近的槍聲隱密靠近準沒錯。

一靠近之後,他發現了一群倒在地面,赤裸的上身滿是彈孔,看來是穩死了,在那些人面前是身材龐大的少年。

高瘦少年見是身材龐大的少年,放鬆從廢墟後方走出。

「你殺了他們?」

「嗯。」

高瘦少年翻了翻地上的死屍,直接無視流出的血與內臟,但不管怎麼翻動,都只能找到幾把小刀,食物也都髒的不能吃,要是因為吃下而得到什麼疾病,事會因為這樣而被上級殺死,沒有多餘的藥物照顧病人,斷手斷腳的治療一下還是能繼續作戰。

檢查結果顯示,又是一批沒產值的垃圾,高瘦少年只好轉而問身材龐大的少年。

「……子彈剩多少?」

「用光了……」

「你這白癡!那些子彈起碼能搶到下一批的彈藥,現在你就用光了,我們打屁啊!」

他們的作戰方式,是由高瘦少年引起敵人注意,誘敵到指定地點,由身材龐大的少年用機槍攻擊。但是現在既沒彈藥補充,也沒有食物打延長戰,等於白白浪費珍貴的彈藥,降低在戰場上的生存率。

「這……這個女孩叫做艾莉絲,她家底下有個地下室,裡面有食物。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趕緊轉移話題,指著在一旁昏倒的少女,但高瘦少年又馬上問下一個。

「能撐幾天?」

「……好像快吃完了……」

「你這白癡!」

高瘦少年大吼一聲,也不知道接下來要罵些什麼了,沒有武器就算了,想辦法近身偷襲也不是不行;沒有食物就算了,也不是沒有連續三天不吃食物的經驗。

但是現在居然多了一個女的要照顧?

以身材龐大的少年那正直、熱血到白癡的個性,他敢以腦袋保證,另一個人絕對不會丟下剛救的人逃跑,尤其對方還是個女的。

就在這時,身材龐大的少年看著他背後大喊:

「慘了!是飛彈!」

高瘦少年剛轉身,飛彈就已經了他們三公尺之外,肯定是逃不了了。

「剛正,你給我等……!」

轟隆隆隆……!

你給我等著,就算死了也待在原地等我算帳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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