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重生、逃跑

 

「該醒了吧?」

「不愧是古代人種,融合度就是不同。」

「嗯……依照過往的經歷,覺醒應該會在一小時之後左右。」

「希望這一次不要再被他們……」

「說這些也沒有用,該準備的都準備了,只希望這一次他們的基因不要太弱。」

基因?融合度?那些是什麼?

蓮千泀緩緩睜開雙眼,粗糙的石壁與昏暗的燈光,幾顆老舊的燈泡忽明忽滅,像是隨時會熄滅,卻又頑強的照亮了整個空間。

他還活著?記憶中,他與剛正那個白癡胖子一起被飛彈炸到,原因是那個熱血白癡在戰爭中去救人,怎麼現在還會活著?

動了動四肢,蓮千泀明確感覺自己的雙手健在,雙腳感覺也很即時,應該都還在。那麼,他是哪部分被炸爛了?三公尺的超近距離,不可能會沒事才對。

「痾……」

他嘗試發出聲音,不知道是昏迷了多久,感覺有些遲鈍。

「千泀!你醒啦?」

身材龐大的少年,剛正突然出現在千泀眼前,龐大的身軀幾乎擋住了所有的視野,聽他的聲音這麼響,應該是完全沒問題。

「胖疵……徹裡是哪?」

雖然他很想先掐住剛正的脖子,罵到這傢伙到角落去自閉,可是身上的無力感讓他只能轉為詢問現狀。

「這裡是未來,你相信嗎?我們居然在飛彈下還活著。當時真是驚險啊,飛彈距離我們只有三公尺,引爆在一公尺外的廢墟上,我真的以為會沒命了,沒想到一醒來就在這裡,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傷痕,這簡直就是奇蹟,不對,我們還活著本身就是奇蹟了。我昨天醒過來發現你跟艾莉絲都躺在床上,差點沒嚇死,好在艾莉絲之後,你也醒了……」

劈哩啪啦~劈哩啪啦~~蓮千泀只覺得眼前的胖子瘋了。

未來?這個不動剛正是被飛彈炸到頭,導致腦袋錯亂了嗎?說這裡是陰曹地府、冥界、地獄、天堂……等,死人去的地方他還信。像這種未來之類不可能的事,怎麼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。

他們國家的資源全被上層社會死死抓著,想要吃一塊麵包是不可能的,就算是根莖類的植物,也需要大量的勞動才能換到。自小他就必須為了糧食做各種勞動,直到可以上場殺敵,就成了現成的砲灰,每天在生死邊緣掙扎,這種不切實際的事,他想都不敢想,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想。

身為同一時代的人,他不明白這個胖子怎麼有這種比糧食還遙不可及的想法。

見不動剛正還在不斷噴發他那像是無窮無盡的口水,蓮千泀有種想直接拿石頭塞入他嘴中的衝動,或者能讓他閉嘴的東西也好。

「喔?你終於醒啦?」

一個光頭老人出現在蓮千泀面前,身上穿著灰灰的布袍,上面散發著各式各樣的味道。在他身後,還有一個長滿白髮的老人,與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少女。蓮千泀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少女,就是她害他們被飛彈炸到的,

不過他現在選擇無視,問光頭老人:

「你是誰……」

光頭老人回答:

「我是這裡的頂階研究員,樹桔,他是我的弟弟,樹橙。」

研究員?也就是說他不是這裡的最高人員?

蓮千泀將疑問埋在虛弱的表情下,又問:

「這裡是哪裡?」

白髮老人樹橙接著回答:

「這裡是地下,我們將你們從冷凍槽中挖出來,由於你們當時身體已經破爛不堪,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肉體,好在腦部與心臟是完好的,我們就擅自以其它肉體填補完整。」

說完,拿出一個不明物品,在上面點了幾下,一片片螢幕從那個不明物體中浮出,一串串的數據與圖片顯示在其中。

這是傳說的電視?蓮千泀第一時間立刻否定這個想法,他在軍隊中曾經待過後勤部門,各種物品都知道個大概,上層高官需要的奢侈品也看過兩眼,但是這東西與那時的資料完全不符。

仔細看了看光屏,他發現文字與他學的差不多,雖然剛才腹誹了剛正,但在看到這種不明物品後,對他們現在在未來這件事已經信了大半,起碼身體被炸爛,以那時的醫學絕對救不了。

「感覺如何?你當時的狀態最嚴重,下半身幾乎都沒了,能恢復到這樣,也出乎我們的估計。」

樹橙接著在光屏上點了幾下,從中撥放著三人從冷凍槽移動出來的影像,蓮千泀立刻注意到自己的影像,真的是下半身全被炸爛,連腸子都看的一清二楚。

二老注意著蓮千泀的表情,他們必須將這一切記錄下來向上呈報,但他平淡的表情另二老覺得不可思議,這噁心的場面連見多識廣的兩人都忍不住哆嗦。同樣的東西他們也給胖子與少女看過,他們一個臉色發白,一個當場嘔吐不止,但蓮千泀卻沒什麼反應,這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啊。

他們不知道,蓮千泀自從懂事開始就為了糧食而奔走,不只是普通的工作,有時候供給的糧食不夠,會有許多人相互爭奪、殺戮,他就從屍體上翻出可以吃的東西,別說是腸子,有時候堅硬的根莖直接沒入人體,他也會挖出來。

「千泀,能站起來嗎?」

胖子不動剛正問蓮千泀,他雖然早就知道對方對這方面的心理素質很好,但是沒想到好成這種地步。

「沒問題。」

蓮千泀直接白了不動剛正一眼,他以為他在說誰啊?當初戰爭時,他可是曾經背著他跑回營區急救,只不過是站起來這種小問題,真以為被轟爛下半身就會成為待宰的弱雞嗎?

翻身坐起,這時他才發現,身上穿的衣物有些詭異,這件緊身上衣只遮住胸口露出腹部,背後不知道為什麼涼涼的,下半身的緊身短褲也只夠包覆骨盆部位,尾椎那邊完全露在空氣中。

這簡單的衣褲令他非常不舒服,如果是在戰爭時,任何裸露在空氣中的部位都可能會受到衝擊,尤其是尾椎,一不小心就會半身不遂,成為準屍體之一。

不過另外兩人也都是這樣的穿著,蓮千泀也就不多嘴,雙著地準備站起。

在使力的瞬間,他突然感覺雙腿無力,不由得輕疑一聲:

「诶……?」

「千泀!」

不動剛正閃身扶住蓮千泀,這速度很難想像是一個腰圍比臀圍粗的人做到的。

被扶住的蓮千泀安慰說:

「沒事,可能是因為下半身被炸爛過,所以有些無力。」

比起雙腳無法使力,他更在意這個胖子哪時煉救這種功夫了?從病床的一邊移到另一邊,居然不需要幾秒鐘,這是什麼詭異的速度?要是戰爭時有這種資質,他們也不用過的那麼悽慘。

蓮千泀說出口的話,不動剛正是一點都不相信,他太了解這個戰友了,什麼事都憋在心裡,雖然很聰明又全能,但是個性超差,幾乎不注意自己的狀況。

見不動剛正一臉質疑,蓮千泀只好繼續說:

「真的,那些腳中彈的都要一週才能恢復完好,我這種下半身不見的,怎樣都要更久吧?」

「真的?」

金髮少女艾莉絲這時出聲,那聲音悅耳、輕盈,會令所有的不悅感不翼而飛般,如同最上等的聲樂。

但在她出聲的瞬間,蓮千泀的臉色整個黑了下來:

「妳當時為什麼會在戰場?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妳知不知道?就是因為妳的關係,我們才會被飛彈炸到的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從撤離宣言到那天,都已經過了超過七天,妳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戰爭只要幾天就結束了吧?」

「我只是……」

「是什麼?」

蓮千泀不斷質問艾莉絲,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炙烈,如果不是她,他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。

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一個幾乎死定的人治療,更別說是恢復被炸爛的下半身。從兩人一開始的介紹,加上這裡匪夷所思的工具,蓮千泀敢肯定,他們現在已經成為了實驗品,過去他看過很多實驗品的例子,沒一個有好下場!

表面上的鎮定只是因為不知該作何表情,他一向是隨遇而安的人,甚至可以說是小強精神,但此刻種種狀況已經超出了他應變的範圍。

艾莉絲被這一連串的質問與蓮千泀憤怒的語氣嚇到,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,雙手交織、左右張望,眼眶瞬間泛紅,淚水從中不斷落下,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憐惜,嬌小的身影在此刻顯得孤立無援。

不動剛正見艾莉絲落淚,心中不忍,開口:

「千泀,不要這樣嚇她。」

如果說艾莉絲開口只是讓蓮千泀冒火,不動剛正這句話就是最精純的汽油,怒火瞬間充滿他全身。

「你也是!」

「我?」

不動剛正不了解這個還靠在他身上的戰友怎麼罵到他身上。

一見他待頭呆腦的樣子,蓮千泀忍不下這口氣,破口大罵:

「不過是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,你就像是發情的公牛衝過去,你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啊?還有沒有把我這個隊友放在眼裡?」

「我只是……」

不動剛正剛開口,蓮千泀打斷他繼續:

「是啥?只不過是想要學童話中的主角,來個英雄救美?」

「你以為你是英雄?我呸!放棄那無聊的幻想吧,我們不過是在最底層的砲灰,不管是升官,還是獲得更好的用品,都絕對沒有我們的份,聽懂沒?是絕對!你真以為那戰功系統會輪到我們頭上?除非你能在戰場中活個十年,那還有可能,但先決條件是要活著,懂了沒?是要活著!」

「死了就什麼都沒了,英雄救美的先決條件是活下來,你看看那些救人不成反被殺的人,他身上貼上的標籤是什麼?絕對不是英雄!那是狗熊!是被狩獵釘在牆上作標本的狗熊!」

說到最後,蓮千泀幾乎是用吼的。

……沉默,在蓮千嘶吼完的瞬間,周圍沒半點聲音。

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,的確,從蓮千泀嘴中提到的情況來想,在你死我活的戰爭之中作出英雄救美的舉動,那確實與找死沒兩樣。同時,以自己的衝動為優先,不顧戰友更是戰爭中的大忌。不論是什麼樣的理由,在任何的戰爭之中,光是以上兩點就足以被判處刑罰。

不動剛正與艾莉絲靜靜的站著,他們知道自己那時不該做出那種舉動,但是一連串的順利令自己沖昏了頭。

不動剛正自從與蓮千泀成為戰友後,根本不需要為了任何事發愁,因為都會有人替他想好,而他只需要執行計畫,就算出差錯也頂多只是皮肉傷,一直都有人在他背後支持著。

艾莉絲也知道她不應該還留在戰場,但是她捨不得離開,於是擺了大量的糧食在地下室,戰爭七天的時間之中,她都沒有被人發現,也不由得產生了「沒事」的想法,所以才在食物還沒吃完時,就跑出地下室到地面尋找補給。

咕嚕咕嚕咕嚕……

令人尷尬的腹鳴響起,那是蓮簽泀的肚子在響,一口氣將所有不滿宣洩而出,導致他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,空腹的感覺壓上腦中那放鬆的部分。

「好了,相信你們一定餓了,先吃飯吧。」

樹桔見他們一時間說不完,連忙建議先填飽肚子。

「哼,先放過你們,之後我們再慢慢算。」

蓮千泀推開不動剛正,以虛浮的腳步走向樹橙。樹橙也不多言,在前方帶路。

 

來到餐廳之中,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,熱氣騰騰、香味四溢,光是用看的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動。

樹桔對蓮千泀說:

「盡情的吃吧。」

但是過了一分鐘,蓮千泀根本不為所動,反而問:

「……老頭,你們有什麼目的。」

「什麼?」

樹桔摸了摸自己掉光頭髮的光頭,不明白蓮千思這時在說什麼。

「這些食物未免太豪華了,你們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?」

「……」

「我知道我們是實驗品,被你們玩弄身體也自然有心理準備,不過這種高檔的食物好像只有貴族才能吃到吧?」

聽到這,樹桔終於知道癥結點在哪裡,開口解釋:

「呵呵呵……你誤會了。」

「誤會?」

「沒錯,其實在你們被冷凍的這段時間,外面的生態已經恢復了過往,這些食物一般人也吃得起,只不過需要花一些適當的代價而已。」

「代價?」

「就是金錢。」

「只要金錢就好?」

「沒錯。」

「算了,反正都會被你們玩弄,能享受就享受吧。」

蓮千泀不知道,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,兩個老人已經對不動剛正與艾莉絲收集過資料,也對那時的生活窮困感到不勝唏噓,因此才能反應過來。

蓮千泀隨手拿起一塊看起來不會被動手腳的白吐司,一口咬下。

「唔……!」

白吐司那柔順有彈性的口感與特別的芳香充滿口中,讓保持著一定警戒心的蓮千泀不由落淚,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食物,以前為了一塊硬到可以崩牙的食物搶破頭,沒想到被飛彈炸過之後,居然能吃到這種美食,就算是作夢他也認了。

「千泀,你怎麼哭了?」

「誰在哭啊!只是傷口太痛,不小心流出眼淚而已!」

「真的嗎?」

「你們要不要親自試試被炸爛,然後再生的滋味?」

蓮千泀回嘴後,不動剛正與艾莉絲也跟著坐下,一起掃蕩桌上的食物。

在三人進食的當下,兩個老人不知不覺的離開餐廳,來到一個漆黑的房間。

房間中沒有任何光芒,兩老一關上門,一個威嚴的聲音出現。

「結果怎樣?」

樹桔回答:

「他們只是受過苦的小孩,連一片白土司都會流淚,除了最晚醒的蓮千泀還保有警戒,另外兩人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心。」

「很好,以你們的專業角度來看,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子?」

「資料還太少了,無法作確實的判斷。」

對樹橙的回答,一個不悅的年輕嗓音出現在房間中:

「以你們的閱歷還看不出來?」

被年輕人如此質疑,樹桔不慢不緊的回答:

「如果你只是像要我們猜測,這自然沒問題,但如果是要我們準確判別,就需要有詳細的數據,同樣的狀況起碼有上百種狀態,就算成功了,也只是從上百種縮小的個位數,甚至可能是十數種。」

「哼,真敢說啊,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詭計。」

那年輕人語氣輕挑,激起了樹橙的脾氣:

「如果我們有詭計又如何?你們有本事就找出替代我們兄弟的人選,年輕人,別以為躲在黑暗中,我就判斷不出你是什麼東西,真以為『俱武類』在黑暗中能發揮功用的會很多嗎?更別說如此年輕的聲音,一下就能推到只剩個位數。」

他們兄弟的年紀做這年輕人的祖父輩都沒問題,論專業更是年輕人怎樣都趕不上,現在居然被一個小輩輕視,不顯示一下自己的地位,這年輕人還真以為是什麼人物嗎?

「你!」

年輕人對樹橙的說詞為之氣結,不過只是個研究員,居然這麼囂張!

樹桔從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敵意,當下冷著臉看向黑暗之中,眼神銳利,彷彿可以看破這層遮掩。

「真以為我不在嗎?」

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,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悅,那年輕的嗓音立即想起自己的身份。

「不敢……」

見年輕的嗓音知錯,威嚴的聲音繼續說:

「我要離開了,你們先判斷出個預估。」

樹桔沉默了一下,開口:

「蓮千泀應該是無下肢類,不動剛正是速度類,艾莉絲是聲音類。這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況的判斷,最可能的是蛇、牛、鳥。」

「……記下,等我回來再確認。」

「是……」

 

另一方面,吃飽喝足的三人被帶到一個空曠的大型空間,上下左右全是純白的牆壁,只有地面上有一條足以讓人游水的水道,水道盡頭用柵欄擋住。

艾莉絲緊張的看著這個空間,這種色調,單純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,她說不清是什麼,但自從進了這個房間,總感覺有東西壓在她身上,比看到自己被復原前的樣子還要強烈的噁心感,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擠進她的心中,一種扭曲的感覺。

「嗚……!」

她忽然感覺全身非常炙熱,不對,那應該說是非常滾燙,或者應該說是感覺身體在燃燒,尤其是背後感覺到了撕裂般的恐怖疼痛。

不動剛正注意到了艾莉絲的不對勁,才想走過去一步,全身上下瞬間產生同樣的燃燒般的痛楚,他能感覺到,不論身體哪處都在扭曲般,痛的他完全無法發出聲音。

砰!砰!兩個不自然的聲音響起,艾莉絲與不動剛正紛紛倒地。

「開始了嗎?」

一個多層髮色的年輕男人走路房間之中,在他身後是樹桔與樹橙兩個老人,這裡的頂級研究員。

「開始……什麼?」

蓮千泀開口,忽然不自主的也倒在了地面上,下半身的劇烈痛苦與前所未有的強烈暈眩感襲向他,一時間他感覺世界正以他為中心不斷旋轉,而他只能被動的被旋轉的世界玩弄。

「別再忍耐了,真以為把你們這些老骨董挖出來,只是想要救人嗎?」

年輕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倒地的三人,不動剛正雖然全身痛得要死,卻仍看出那種眼神,與他們那時的戰爭指揮官相同,那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,無視他人生死的眼神,擁有者種眼神的人都將他們視為可丟棄的工具。

看著三人只是倒地,沒有進一步的變化,年輕男人不耐煩的催促:

「還不快點給我覺醒,別浪費我的時間,覺醒後,還要安排你們的處置。」

「這……是……怎麼回事?」

蓮千泀吃力的詢問,他想要找尋兩個老人的身影,但現在他眼中只能看見不斷旋轉的房間。

樹桔扯動了一下嘴角,但是怎樣都說不出口,樹橙知道他的哥哥在掙扎些什麼,主動說出目前的情況。

「現在的人類為了生存,會以特別藥劑喚醒體內的動物基因,提升各種資質,原本是預計在你們醒來之前就種下,但因為古代人非常稀有,為了獲得一致的數據,才在一小時之前給你們統一注射藥劑。」

「啊啊啊啊啊……!」

樹橙剛說完,不動剛正與艾莉絲突然發出慘烈的哀嚎,只見不動剛正龐大的身軀不斷縮小,地上到處都是從他體內投出的油脂與水份,肌肉呈不自然的扭動;艾莉絲的背後鼓起兩個巨大的腫包,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斷的扭動著,隨時都會破背而出。

「剛正……」

蓮千泀緊張的叫喚戰友,他現在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。

年輕男人見兩人出現異變,對唯一肉體還沒反應的蓮千泀說:

「喔?他們兩個都已經開始了,怎麼你還在死撐?乖乖放鬆精神,放你的獸性支配吧。」

「誰要……聽……你……的!肏!幹!」

蓮千泀艱難的罵出粗俗的字眼,他可是在戰場中少數可以活超過五個月的老手,怎麼可能隨便屈服於不知後果的環境,這個欠殺的大叔有種就直接殺了他,不然他是怎樣都不會屈服的。

「哼!看來不給你們一點教訓,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寶嗎?」

年輕男人話說出口,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根毛髮,那根毛髮瞬間伸直,閃爍著不屬於體毛該有的堅硬光澤。

喀嚓!

「這是在做什麼?」

年輕男人問兩老,他們手中拿著從古代遺跡挖掘出來的武器,據說被稱之為槍的遠距離戰鬥物品,分別對著他的左右側。

「就算你是代理負責人,也沒有權力在覺醒階段動手動腳。」

「你們想造反?」

「只要在這個實驗場,我們的話就是最高指示,連你的上司都不會無視我們。」

「反了!你們這兩個老頭是瘋了嗎?」

「成功的研究員一定是個瘋子,瘋子成功了就會是出色的研究員,看你是要我們成為瘋子,還是研究員。」

「我們的行動成功與否,取決於你的態度與行動,要是實驗失敗了,我們不介意讓瘋子的稱號更加瘋狂一些。」

「嘖!」

他們在維護我嗎?為什麼?我們不是實驗品而已嗎?

蓮千泀腦中多了疑問,暈眩感更是隨之加重,但他依舊死死撐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,他不懂什麼「基因」、什麼「覺醒」、什麼「稀有」,只是硬撐著一口氣,即使一定會撐不住,也是在那之後的事。

『很久沒有新成員了。』

『五十年了嗎?時間過的真久。』

『看起來意志很不錯,至少比五十年之間的小子好多了,沒有對他們低下頭顱,可惜沒有趁機多陰了雜毛男一把。』

『不是每個族人都跟妳一樣好戰,好嗎?』

『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吧?先幫助他覺醒再說。』

『廢話,動手。』

六個沒聽過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蓮千泀腦中,隨後許多沒聽過、看過的記憶紛紛浮現,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五花八門,讓他看見了全新的世界。

突兀的,以他為中心散出一陣濃霧,伸手不見五指,充滿了整個空間。

「幻獸系列!怎麼可能?!」

年輕男人不敢置信居然碰到了這種好事,一時間也不管兩個老人。

這時蓮千泀的暈眩感消失了,沒聽過的第七個聲音出現在他耳邊:

『快跑,帶著你的朋友逃離這裡,那條水道的柵欄早就被做了手腳,帶著他們離開,不要再回來了!』

他不疑有他,雙手往地面用力一撐,彈向不動剛正與艾莉絲,拖著他們跳入水道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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