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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爭執

 

噗通!一聲落水聲迴響在這個房間之中,在沒有任何設施的空間之中,這聲音是如此響亮,沒人可以忽視。

年輕男人不急著去確認情況,那條水道前後都以柵欄封住,不可能有人從那逃走。

他信心十足的站在原地等水霧散去,幻獸系列,那可是少數族群的專利,血脈都被那些族群把握的好好的,一點都沒有外流,沒想到不過是個冷凍古代人,居然有幻獸血統,這下賺大了!

過了幾分鐘,年輕男人不見水霧散去,也沒有聽到進一步了聲響,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,甩過兩個老人衝進霧中。

樹桔與樹橙二老也不阻止,轉變完成的那一刻,他們就沒有了那個資格擋住這個代理負責人。

幾步的距離,短短幾秒的時間中,年輕男人就到了水道邊,但是他卻沒有看見任何人,在水道盡頭的柵欄不知何時消失了!

這一瞬間,年輕男人臉色迅速刷白,要是被那人知道他居然犯下這種錯誤,他就死定了。

「該死!你們這些監視的人在做什麼!還不快點去打他們抓回來,幻獸系的人才如果跑了,我們會被處置,你們不會不明白吧!」

隨著他的大吼,房間中出現了其他人驚恐的聲音:

「是、是!」

這房間的一面牆其實是不透色的玻璃,但是從另一邊卻能看清房間中的一舉一動。現在玻璃另外一邊正兵荒馬亂,不斷調集人手搜尋那三人,出了這麼大的紕漏,不補救的話,他們肯定活不了。

「該死,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。」

年輕男人低頭沉思,他現在才發現這水霧的真正用途,就是阻擋玻璃另一邊的監視。玻璃就算可以讓人看清另一邊的情況,可是一遇到霧氣就會造成視野的蒙蔽,降低可見度。

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對這裡的防護設施太有信心,光憑三個不了解設施的古代人,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內情。

看著水霧消失,年輕男人想到這裡,忽然轉頭看著樹桔樹橙二老:

「老頭,該不會是你們做的手腳吧?」

他臉色猙獰,如同兇猛的野獸盯著兩個老人。要說誰有對柵欄動手腳的嫌疑,肯定就是他們兩個不受他控制的老人,他們是古代人覺醒研究的權威,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們。

「我才想要問你,場地的維持與更新是誰做的?我們因為沒有覺醒,水道底下也就沒親自檢查,出了這麼大的問題,總要有人負責吧。代理負責人。」

樹橙毫不懼年輕男人的憤怒,語氣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。

年輕男人看見樹橙這種態度,殺心大起:

「嘖!你們別想給我耍花樣,否則我會做了你們!」

二老的身體狀況他是知道的,他們的身體強度弱到不可思議,連這裡的維修工人都能輕鬆殺了他們,可是為了確認情況,他還是逼問一下。這件事可大可小,如果上面不知道有幻獸系列,一切都會很簡單,瞞天過海不是問題,不過就是少了幾個苦力。但二老肯定會將這件事上報,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。

「有時間在這威脅兩個老人,還不快點去找那三人。」

樹桔不慢不緊的提醒年輕男人,他們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處理,但要是不現在去現場指揮,人跑了的責任,某人可跑不了。

被樹桔一提醒,年輕男人才想起來那些手下動手可以,但是要動腦就有些不足。當下,也不與二老再多說些什麼,轉身離開這個房間到現場指揮,他們「現在」還是同個組織的人,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也只能先放著。

看著年輕男人離開,樹橙問樹桔:

「大哥,現在該怎麼辦?」

「我們能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,只能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命。」

樹桔神色平淡的看著水道出水口,心中只能祈禱那三人不要被抓到,在這個混亂的時代,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樣。

 

另一邊,水道。

「呼呼呼……」

蓮千泀吃力的將兩人丟到一旁的岸上,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在一個黑暗的通道中,從這裡的樣子看起來,應該是位於不知何處的地下水道。

「接下來……該怎麼辦?」

蓮千泀苦笑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,那條魚尾,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事。在這種幾乎完全漆黑的地方,他一樣能看清自己的狀態與周遭的情況。

這應該就是所謂的「覺醒」了,的確,一般而言,在這種全黑的空間中,人類是不可能看清周圍的情況。在以前的戰爭中,最低限度也必須靠著星光才能看清,身體遠沒有現在方便。

蓮千泀趴在岸邊,下半身的魚尾在水中靜靜飄盪,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。

在他下半身變成魚尾的同時,許多東西突然出現在他腦中,讓他瞬間就了解了現在這個世界的情況。

首先,世界上的人類幾乎都已經覺醒,變成了他們那時代的科幻產物「獸人」,以人類的身體為載體,再加上動物的各種能力。以他能理解的方式來說,就像是槍枝裝上了紅外線,或者是防水功能。簡單來說就是基本上沒有不同,只是多了許多詭異的外觀或能力。

其中獸人又被分成「俱武」、「純體」、「特殊」與「幻獸」。

「俱武」就是天生身體帶著武器,像是刺蝟、螳螂……等,這類天生就有武器的類型;「純體」是指沒有任何特殊能力,只增幅肉體能力的類型,一般貓、狗、鼠……等,這是這一類,也是獸人中族群最大的;「特殊」則是在肉體的前提上,帶著某些特別的能力,像是蛇、蝶、蠍……等,這些天生帶著武器與肉體之外的方式,可以威脅到其餘生命的類型。

「幻獸」則是獸人中最稀有的族群,他們天生帶有與一般生命不同的能力,像是龍、鳳……等,總之就是以前人在幻想中才會出現的種類。

同時,不管是哪種獸人,都會有「獸化」這個技能,能變成與種族相對應的野獸外貌,做到許多人形時做不到的事。

很不幸的,他自己就是幻獸類中的「人魚」,剛才的水霧就是他的能力「控水」,只是人魚在獸人之中是屬於很悲慘的族群。

在這個時代,獸人之中又分成了「陸上方」與「水下方」,也就是陸上生存與水中生存兩種。

因為水下方一旦到了陸地上就會無法自由行動,在水中能自由行動的魚尾成了在陸地上的障礙,呼吸用的鰓一旦離開水就會呼吸困難;而陸上方看準這一點,開始不斷狩獵水下方的獸人作為食物,雖然有其他不是獸人的生物可以食用,但是水下方獸人的滋味比其他生物還要美味,狩獵也就從來沒停過。

由於這原因使的獸人除了從最初出現時,有了和平相處之外;現在則是不斷持續著「海陸大戰」,相互狩獵、吞食,仇恨越積越深。

偏偏人魚既可以用鰓呼吸也能用肺呼吸,就造成了族群地位的模糊邊緣。

當然水中也不乏用肺呼吸的族群,如果只是這樣也沒什麼;但是身為幻獸的人魚族群有著對其他生命的絕對吸引力,就是人魚的心臟。只要吞下人魚的心臟就能獲得人魚的控水能力,這個能力可以永遠流傳在吞食心臟的人的後代之中,而且人魚肉質鮮甜美味,吃下去可以保持青春不老。

基於以上兩點,不管是陸上方還是水下方,對人魚都是趨之若鶩,只要出現在其他族群面前,一律都會被分食。

造成人魚獨立的原因只是因為「懷璧其罪」,這是人魚天生的罪過。歷史上不是沒有人想打破這個問題,但最後都不敵人性的貪婪。

只要成為了人魚,就不可能與任何種族正常往來。不管那個人魚一開始是什麼想法,到最後都會變成對人性的失望、對珍視的人的保護,隨後回到只有人魚知道的地方生活,或者死在別人的口中,因為無力反抗,只能低落的離群索居。

思考完自己的處境,蓮千泀看著昏迷的兩人:

「真羨慕這兩個還不會游泳的。」

從那龐大的記憶中,蓮千泀立刻就知道了他們兩個的種族。

不動剛正是豹族,雖然不知道細支是哪種豹,但是他身上的花紋足以證明是純體類的種族;艾莉絲的種族他就不清楚了,唯一能看見的就是背上的翅膀,大概是鳥類吧。

這兩人只要逃出這裡,立刻就可以融入人群之中,但是他呢?記憶之中,人魚的居住區沒半點線索,也不知未來該何去何從。

呵,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,變成了全民公敵,然後又逃跑,與其這樣,還不如當時直接全身被飛彈炸爛好些。蓮千泀無奈的想。

放下無用的負面思考,他認真的思考著其他問題,卻也沒有任何可行方案。

此時此刻的處境就像是突然進入不熟悉的戰場,不知道地雷區,不能分辨敵我,不知道武器類型,甚至連哪邊是安全區域都不知道,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做什麼呢?

蓮千泀無奈的東張西望,姑且先找一下有什麼東西能代替氧氣筒,如果待會沒地方上浮,他在水裡一樣能呼吸,但這兩個人是會淹死的。

左右張望下,卻不可思議的找不到任何的垃圾,沒有塑膠袋,沒有空瓶。

這時代的人生活素養也太好了點!他這樣想著。

就在他放棄尋找時,他看見了前面水道邊的地上有什麼東西,游過去一看才知道居然是一隻巨大的狐狸屍體,水下有九根大型尾巴。

「九尾狐?!」

蓮千泀不小心輕呼出聲。

九尾狐也同屬幻獸類,據說能夠自由使用九條尾巴攻擊,而且一身的皮毛不論水淹、火燒都不會損毀,甚至拿刀去割也沒事,不過這是指一般的情況,如果遇到獸人攻擊一樣會受傷,要最快速度消滅就得用土埋,一週的時間毛皮就全沒了。

「怎麼會在這種地方?」

雖說被獸人攻擊也會受傷,但那是要特殊、俱武、幻獸三種任一才有的情況,而且還要是非常強大的攻擊才有可能,這樣強大的生物怎麼會死在這裡?他不明白的想。

從九尾狐的身影看起來並沒有受傷,那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?他的眼睛雖然能看清形體,但是對於顏色的判別就沒辦法了,畢竟是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,能判別顏色深淺就該慶幸了。

搞不清楚死因就算了,蓮千泀決定將這個巨大的狐屍當作衣服穿在身上。

記憶中,好像有人魚也是這麼做的,將其他種族的皮披在身上,混入獸人之中生活。

不過他不敢想混入,只要別讓人知道是人魚就夠了,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吧。

於是他雙手合十,對狐屍說:

「抱歉了,反正你也已經死了,皮就借我用吧。我不會說什麼絕對不用損毀這種話,我只能說會盡量善用這層皮。」

人死為大,就算要剝取對方的外皮,也必須先說一說會好一點。蓮千泀是這麼想的,不過如果是敵人就不用這麼做了,幹掉對方當肥料,這是戰場上的人都會做的事。

在蓮千泀說完的瞬間,那具巨大的狐屍突然像是洩氣的皮球,不斷凹陷,只剩下最外層的毛皮,裡面的骨、肉、內臟全消失了。

他趕緊將其抓在手中不讓水沖走,狐皮摸起來極為滑順,對於自小穿著公家發放的制式成衣的他來說,第一次摸到手感這麼好的東西。而且狐皮的延展性很高,起碼他兩手用力撕扯還不會到極限,毛也沒掉一根。

當下,蓮千泀將狐皮拿回對面,坐在岸上將自己的魚尾放進去,狐皮不可思議的完全浮貼在他身上,還在狐皮裡灌些水試著操控那九條尾巴,雖然有些生澀,但多練習之後應該沒人看得出來。

做完這些,他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很久,於是抓著岸上的兩人跳入水中,繼續他們的逃亡之旅。

「诶?」

下水之後,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不能游泳!

由於尾巴藏在狐皮裡,無法擺動,自己控水的本事又是半吊子,無法操控九條尾巴當作槳。

於是他很無奈的隨波逐流,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樣。

不過人生很容易有起伏,所以水道之中也不可能是平的,過了十分鐘之後,蓮千泀感覺水速越來越快,已經到了距離出口不遠。

只是這出口外的景色好像跟他不是平行,而是在他的下方。

這時他腦中突然想到一個傳說中的名詞,瀑布!

「嗚哇啊啊啊啊!!!!!」

 

某條河的岸邊,一個手持釣竿與水桶的長髮女性哼著歌,心情非常好的坐下釣魚。

「今天的晚餐,就吃烤魚加泡菜吧!」

一想到新鮮的魚加上副有刺激性的醃製蔬菜,長髮女性不由得笑了出來。

她哼著歌,一邊等著魚上鉤,卻在這時看到三具不明物體從上游逐漸往她這裡靠近,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三個人,兩個少年與一個少女。

「咦?怎麼有人從上面漂下來?」

她走下水中,一掌一隻的把人拍上岸,對「咚咚咚!」的撞擊聲完全不在意。

一隻豹、一隻鳥、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多尾生物,她看了看這三個不知從哪來的人,突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微笑。

「嘿嘿嘿,以後不會寂寞了。」

 

「唔……痛死了。」

蓮千泀感覺全身上下快碎了,就算九尾狐皮再堅韌也頂不住衝擊,更別說內層是瘦弱的人魚。在掉下瀑布的同時,他以九條尾巴護住三人,以水灌滿皮內作緩衝,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令他昏了過去。

坐起身體,他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岸上,而且離岸邊有點距離。

這是怎麼做到的?他腦中充滿疑問。

從這裡到河邊也有三公尺,從環境看起來擺明不是河水氾濫或退潮,那首先就排除了自然因素,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做的。

人做的?一想到這可能性,蓮千泀立刻檢查身上的狐皮。

開玩笑!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人魚,還不被千刀萬剮啊!

可是不管他怎麼檢查,身上的狐皮依舊緊緊貼著身體,沒有半分移動過的痕跡,只有狐尾上留下一張「聯誼社」的卡片。他直接將卡片藏起來,既然那個人沒有直接對他做什麼事,現在就沒必要立刻做些什麼。

當下,他開始搜尋另外兩人的影子,立刻在離自己沒多遠的地方發現了一隻花貓抱著一隻雜毛鳥。

看著他們這樣,蓮千泀火氣整個上來,用水球砸向不動剛正:

「你們兩個還要抱到什麼時候啊!」

「痛痛痛痛痛,千泀你也不用打這麼用力吧?」

被水球砸中的不動剛正摀著鼻子,很明顯的,他剛才是裝睡。

「你有本事再說一次……信不信我將你丟回河裡?」

蓮千泀面色陰沉,憤怒的雙眼彷彿會噴出火,雙手各從水中抓出一團水球,看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嫌剛才那顆的威力不夠。

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,不動剛正還是開口解釋:

「別、別這樣,艾莉絲是女的,要保護她很正常啊。」

「所以這就是你在醒來之後,立刻將我一把推開,死死抱著她不放的理由?」

沒錯,蓮千泀之所以生氣的理由不是因為不動剛正吃艾莉絲豆腐,而是因為從瀑布掉下的瞬間,不動剛正醒了,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將蓮千泀抓住兩人的手扯開,自己死死的抱著艾莉絲,還順便一腳把蓮千泀踢開。要不是用九尾狐的尾巴將三人繼續扯在一起,不動剛正與艾莉絲肯定摔爛了。

他冒著可能會摔死的危險,搞得自己內傷,但是這個該死的胖子居然醒了還傻!

「呃……我這條尾巴是怎麼回事?」

不動剛正見蓮千泀真的生氣了,連忙轉移話題,不過他也是認真的問,之前那個折磨太恐怖了,所以他索性直接昏迷。

蓮千泀還在憤怒之中,可是理智在這時讓他急踩煞車,選擇解釋他們昏迷之後的情況,不過卻對自己的種族避而不談,只是讓人猜測。

他不喜歡說謊,這是他所知道唯一可以維持朋友關係的作法。

艾莉絲這時開口問:

「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?」

蓮千泀扯了扯嘴角回答:

「我是幻獸類的,幻獸類自然有另一套方式傳承記憶。」

隨後他立刻轉頭問不動剛正:

「我想問一下,你現在有什麼打算?」

蓮千泀對艾莉絲的態度還是一樣惡劣,這次更直接的採取無視態度。

不動剛正還在思考時,艾莉絲突然說:

「我想要先找個地方住。」

蓮千撕扯了扯嘴角,直說:

「沒人在問妳。」

不動剛正這時直接站在艾莉絲那邊:

「我贊同艾莉絲說的。」

「剛正……」

「噁……我要吐了……」

「你這樣太失禮了吧。」

被不動剛正這麼說,蓮千泀爆發了:

「胖子,別以為你現在變瘦了,就不是以前那個胖子。別忘了是誰出生入死帶著你在戰場活下來的!又是誰一出現就讓你去死的!」

「千泀你說得太過份了!」

「靠!這算過分?你這見色忘友的傢伙沒資格說我,她一開口你就護著她,剛才遇險的時候也是率先保護她,你的眼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什麼?」

「不要吵架……」

艾莉絲弱弱的說,蓮千泀與不動剛正之間的殺氣讓她想起那個戰場,在那,許多隊友常因為一點小爭執而內鬥。

「閉嘴,這事的起因就是妳!如果不是妳,我們只要再撐兩個月就能從前方戰場轉移到後方,成為大人物的護衛,不必擔心什麼時候會被偷襲而死。」

蓮千泀激動的情緒令狐皮中的水變的狂暴,九條尾巴張牙舞爪的樣子,彷彿真的是他身上的一部分。

他對這個女人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,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,搞的他以前所做的布置功虧一簣,沒有人知道他為了可以帶不動剛正回戰場後方做過多少努力。他敢打包票,只要沒出什麼大問題,成為人物也是時間的問題。但偏偏就是這個女人讓他滿打滿算的一切全報廢,一切努力付諸流水。

在這個一無所知的時代逃亡,身為人魚的消息有可能已經被人得知,所有的怒氣全指向艾莉絲,蓮千泀恨不得宰了她。

「幹你娘!蓮千泀你真的以為我沒脾氣嗎?如果不是我擋在前面,憑你單薄的身體早被射成蜂窩,現在還敢拿這件事說我?」

「我操!就憑你?老實告訴你,你就是個累贅,真以為肉盾了不起嗎?別忘了每次你受傷,都是我拿功績換藥品,搶敵人的裝備給你治療,如果沒有你拖累我,我早賺夠功績回到後勤部門去了!」

「你!」

不動剛正被蓮千泀這麼說,氣憤得不知該作何回答,直接一拳打向對方,手上的指甲變的尖銳。

由於體質改變的緣故,不動剛正現在已經不是戰爭時的胖子,而是一個英俊非凡的少年,身高拔高,體態勻稱,四肢的爆發力更是足以令奧林匹克的冠軍傻眼。

「幹!你來真的啊!」

千鈞一髮之際,蓮千泀以尾巴擋住了攻擊,順勢將不動剛正甩向一邊。

相對之下,蓮千泀的情況就完全相反,一百七的身高不僅縮水,苦練的肌肉也消失,被他視為男人象徵的傷疤就像沒出現過,皮膚變的比身為女人的艾莉絲還要光滑。

雖然知道人魚的皮膚很好,但這個差距還是讓蓮千泀有想要衝去曬個三天日光浴的衝動。

難道轉變之後,肉體上的缺點會全轉成優點?他也有這樣子想過。

不過現在可不是樂觀的時候。

「既然你是這麼想的,我也不會用說的,就讓我揍幾下洩憤,然後各走各的吧!」

不動剛正將拳頭從一旁的岩石中拔起,蓮千泀只是單單將他換個位置,沒想到他的力氣會大到可以破壞石塊。

「呵呵呵……看來你好像忘了我的絕活不是遠距離攻擊,而是近距離控場了吧。」

看著那個洞,同時聽到不動剛正那句宣戰,蓮千泀笑了,陰沉的笑了,卻讓人又感覺到如同陰鬱夜晚的勾月,邪異的美麗。

「你打不到我也沒用!」

不動剛正立刻遠離蓮千泀,他知道這個笑容,蓮千泀真的生氣了,這是只有認真想將人虐殺才有的笑容。

「不要打架……」

艾莉絲緊張的看著兩人,他們三個是同伴,不應該爭吵。

「妳……!」

聽到她的聲音,蓮千泀不由得又想頂嘴,不動剛正趁機對他發動攻勢。

「這時候還看旁邊,別怪我把你打成豬頭。」

「你真的打算跟我死嗑到底了?」

「是又怎樣,你這矮冬瓜!」

「別忘了以前你比我還矮!」

「現在我比你高,也比你帥!不要只會說以前怎樣,現在你比我矮才是事實!」

不動剛正憑著獵豹的速度不讓蓮千泀有機會抓住他,蓮千泀同樣以九條尾巴將自己防的密不透風,當然有幾次故意露出破綻想引對方步入陷阱,卻沒有一次成功;不動剛正太了解蓮千泀了,了解的比本人還要深刻,不可能會中這種陷阱。

「啊啊啊,氣死我了!胖子,我決定把你打腫,變回以前的胖子,看看會不會清醒點!」

「你才是!到底要小心眼到什麼時候!每當有人靠近就想先幹掉對方,難道不懂的和平相處嗎?」

「我這是謹慎,如果不是這樣,你真以為我們可以活在戰爭中?上面要玩死我們還不容易?」

「你就不懂相信其他人嗎?老是一副全天下都跟你有殺仇大恨,這樣怎麼可能在人群中活下來!」

「相信?那東西值幾頓糧食?就是因為這樣,你的天真才不會消失!」

「你不可理喻!死木頭腦袋!」

「比你這個被女人沖昏頭的人好多了,起碼我不會被人害到!」

兩人之間的爭吵已經升級到人間兵器的階段,不動剛正的速度加上詭異的力道,將一塊塊岩石擊碎,飛沙走石瀰漫著河岸;蓮千泀對九條狐尾的操縱也越來越純熟,壓縮過的河水如同重錘,每一下都打得令人心驚肉跳。

「你們有完沒完啊?」

「呃?」

艾莉絲直接衝入戰場中央,原本存在感薄弱的嬌弱身軀忽然變得格外有氣勢,如同路邊不起眼的小花徒生異變,隱藏的某種絕對壓迫從中爆發而出,直接鎮壓住了兩個少年。

她撥開狐尾,一把抓住蓮千泀的衣物:

「你給我搞清楚,首先,我會待在戰場中央是因為那是我家,我除了那邊以外沒地方可以去,家裡的人都因為戰爭的關係死了,你說我除了我家還能去哪?再來,我跟剛正之間的關係干你屁事,你真以為我想害他?也不看看我們現在在哪裡。不認識的人通力合作度過難關很正常,更別說是有一面之緣的人,互相交流增進友誼有錯嗎?」

「沒……」

蓮千泀不自禁的吞嚥了一口唾液,艾莉絲的氣勢令他來不及反應,反應過來時,對方就已經抓住了自己,雖然理智明明知道只要隨便幾下就能搞定對方,身體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。

「哼哼哼……」

見到蓮千泀難得吃鱉,不動剛正在一旁竊笑,從兩人認識的那一刻開始,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冷靜的樣子,不論在哪種場合都沒有居於弱勢過,最多就是平局的狀態。

「你也是!」

「啊?」

艾莉絲罵的蓮千泀低頭跪坐後,回頭連不動剛正一起罵:

「不過就是被嗆了幾句,你就打算跟戰友分道揚鑣?你這是自私到什麼程度啊!也不想想如果人家想丟下你不管,早就趁你昏迷的時候丟入河中淹死,哪會在這邊對你又打又罵的。你是真的沒感覺,還是刻意忽視他對你的關心?如果是後面的,我直接告訴你,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過河拆橋的人……」

不動剛正撐的時間沒有比蓮千泀久,不過片刻的時間,兩人都低頭跪坐在艾莉絲身前。

不動剛正小聲問:

「她這是怎麼回事?」

蓮千泀回答:

「你這個追著她打轉的都不知道了,我怎麼可能知道……」

話說到一半,艾莉絲突然大聲質問兩人:

「你們明白了沒?」

「是……」

「大聲一點!我聽不到!」

「是!!!」

「既然知道就快去找食物,現在都已經黃昏了,時間都被你們兩個浪費,為了一點小事爭吵,忘了我們還在逃亡嗎?」

「我去抓魚。」

「我去生火。」

艾莉絲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身影,真搞不懂這兩個男人的精神年齡到底幾歲,為了區區的一點小爭執而鬧到拿刀互砍的地步,真虧他們做得出這種傻事。

之前她表現懦弱是為了降低兩人之間的嫌隙,不然在戰爭時代的人,哪個不是有幾把刷子的?尤其是活在戰爭之中的人。

不管怎麼說,她可能要當一陣子的兩人的保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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